笃姬-第2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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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网友【yamamaya】的评论只记得她廖若星辰的双眸，向往着更旷阔世界的渴望，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因为她知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从此明治时代开启，人的价值得到重视，而邻近的某国，则在历史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 来自网友【共剪西窗】的评论本来安排这次九州之旅，压根没想起曾经看过一部叫《笃姬》的剧，直到来之前的几天，查找鹿儿岛的旅游景点时，才豁然发觉鹿儿岛就是萨摩藩，是明治维新的发源地，是维新三杰中的西乡隆盛和大久保利通以及天璋院笃姬的故乡。于是兴致勃勃，给原本并不重要的鹿儿岛之行分配了两天时间。但无奈天气实在太热，只好取消几乎全部行程，坐在酒店床上写写游记。好在“人文历史之旅”，大半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昨天一大早，坐9点钟的”瑞穗号“新干线，大概50分钟就从熊本到了鹿儿岛。酒店要到下午三点才给办理入住，没办法只好寄存了行李，回到大街上。当天日本各地气温纷纷破纪录，40°以上的有三处，鹿儿岛虽然不上40°，但感觉也差不多了。还好酒店附近就是“维新故乡之路”，这条路沿河而建，路旁植树，树荫下还算阴凉。路上随处可见鹿儿岛历史相关的介绍牌，其中不少是跟战争相关的，萨英战争、倒幕战争、西南战争、太平洋战争……其中萨英战争的起因是四个英国人骑马冲进了萨摩藩主岛津久光的队伍，被当场砍死一个。英国大为光火，要求幕府处死当事人并进行赔偿，幕府虽下令办理，但遭到萨摩方面断然拒绝。英国方面派出7艘军舰炮轰鹿儿岛，萨摩方面不甘示弱，遂炮弹往来，双方各死了数十人，英国舰队的旗舰舰长也被弹而死。最后舰队撤退，萨摩也同意赔款，战争以平局告终。倒幕战争就不用说了，萨摩方面的代表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小松带刀，长洲方面的代表桂小五郎、伊藤博文，在坂本龙马的游说之下结成了萨长同盟，推翻了统治近三百年的德川幕府。在胜海舟和笃姬等人的干预下，江户（今东京）无血开城，德川氏的血脉也得以保全。此时的萨摩藩，在日本政坛风头无两。有趣的是，笃姬在入主大奥（德川幕府后宫之谓）之前，曾与小松带刀有过婚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而西乡隆盛则是笃姬出嫁之前的“庭方役”——侍弄盆栽的杂役。笃姬写给造反派头头——娘家旧识，以保存夫家（德川氏）血脉的祈愿书信，在鹿儿岛的维新故乡馆内有抄本。西南战争则是新政府的内乱。西乡隆盛在对朝战争问题上，与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政见不合，愤然辞归，回到鹿儿岛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成了因政府削藩置县政策而心怀愤懑的旧士族的精神领袖。新政府对此颇为忌惮，大久保利通甚至派人暗杀西乡——这位从小到大的同窗、挚友、战友，暗杀虽告失败，但战争已经势不可免。战争的结果是，西乡隆盛战死城山（腹部中弹后，正襟跪坐，受命介错的别府晋介哭喊着“请原谅我吧！”一刀砍下了西乡之首。）而大久保利通亦在次年被不满士族暗杀而死。《浪客剑心》有一篇名为《给维新志士的镇魂歌》，就发生在这一历史时期。太平洋战争中，鹿儿岛被美军空袭了8次，93%的市区化为焦土，维新故乡之路上有一个火焰和刺刀形状的金属雕塑，纪念鹿儿岛的战后复兴。鹿儿岛战灾复兴纪念碑（来源于网络）宫崎葵在电视剧《笃姬》中所穿的和服。摄于维新故乡馆。从城山展望台远眺樱岛。樱岛火山于8月9日刚刚喷发过，火山口依旧云雾缭绕。在西乡隆盛、大久保利通（日本首任首相）之外，萨摩藩士出身的日本政治家还有西乡从道（隆盛之弟，日本第一位海军元帅），大山严（隆盛族弟，日本初代陆军大臣），黑田清隆（日本第二任首相），东乡平八郎（海军元帅，对马海战中完胜俄国，现在东京涩谷区尚有东乡神社）。其中几位直接或间接参与了日清战争，作为中国人不好褒贬，但说这些萨摩出身的下级武士改变了日本、东亚乃至世界的历史进程则毫不为过。何以小小的萨摩藩（江户时代，日本有大大小小300多个藩），能够爆发出明治维新的燎原之火，并且诞生出许多掌控日本政局及国家命运的人物呢？其原因之一，说来好玩，是因为吃肉。要知道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人普遍不吃四条腿的动物（包括猪、羊、牛、马……），这在今天实难想象，但在古代日本，肉食是长期被禁止的。福泽谕吉曾经就此写过一篇《不吃肉的人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肉を食べないヤツは、時代遅れだ」 ）。萨摩藩在地理上与琉球王国（今冲绳）接近，借由琉球，承袭了许多中国的饮食习惯，因而萨摩人是食肉的。这就导致，在日本男性平均身高只有156cm的江户末期，萨摩藩的男性身高与现代人相差无几，西乡隆盛就高达180cm。所以萨摩藩武士在日本武士中可谓鹤立鸡群。原因之二，壮大的武士阶层。萨摩藩的藩主为岛津氏。岛津氏在关原之战中效忠于丰臣氏，也就是与德川家康为敌，德川氏建立幕府以后，自然不会待见曾经的敌人，就把岛津氏安置在离自己最远的九州。岛津氏在天高皇帝远的萨摩藩发展的不亦乐乎，甚至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并经常与琉球王国搞东搞西。岛津氏还常年维持强大的兵力，萨摩的武士阶级，占到了人口的30%。原因之三，重视教育。与中国和日本传统的私塾教育不同，萨摩藩发展的乡中教育不设特定的老师，而是通过由“二才”（15岁~24岁的年长武士）教授“稚儿”（15岁以下的孩童）的方式，进行代际间的知识传承，至于教什么和向谁学都具有一定的自由，内容则涵盖文武两道，文主要是儒家经典、书法等，武包括相扑、格斗技等。每天学完之后，还要把孩子们聚集起来，轮流发表当天学习的内容。受教育让下层武士阶级有了改造国家和社会的欲望和能力。西乡隆盛书简（来源自网络）上面提到了萨英战争（1863），这次战争的后续是，萨摩藩向英国派出了15名留学生（1865）。对，在见识到敌人的坚船利炮之后，萨摩藩立刻向敌方提出了派遣留学生的交涉。并且以考察的名义绕开了幕府锁国的禁令。足见萨摩藩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日本的明治维新经常被拿来和大清国的戊戌变法相比较。因为年代和国情接近，但变法结果却大相径庭。“文武两道”的武士阶级是明治维新取得成功和变法后日本快速发展（并走向军事扩张）的关键。而大清国的戊戌变法之所以失败，在我看来，是因为彼时的中国，早已没有“士”这一阶层。士，这个称谓，包含着文和武两个方面。文，代表知识和道德——是行动的指导原则；武，代表勇气和武力——是贯彻原则的能力和方法。中国从不缺少愿意为国捐躯的仁人志士（戊戌六君子），也不缺少能“开眼看世界”的进步人士（魏源、严复、林则徐），但说到底，这些人不过是满腹经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既没有意愿更没有能力，掀起自下而上的社会变革。在甲午战争惨败之后，中国才迎来了迟到的变法（此时距离《南京条约》被迫开国已过去了半个多世纪），然而变法的方式也只是公车上书，也只是等待着早已无可救药的清政府能幡然醒悟。既然文人不成，那么掌握着武力的兵士又如何呢？看看我们的敌人，军国主义先驱福泽谕吉，在甲午战争之前，以嘲讽的语气写下的文字——“ 军队腐败，八旗、绿旗、勇兵、蒙古兵，合在一起号称百万，其实能够使用西式武器的不过五六万人。又号称军舰百余艘，有相当于我海军四倍的兵力，其实不过是纸糊的炮铳船舰，实在不过是太平的虚饰物。就是说，船舰炮铳是铁制的，而使用它的人不过是木偶一般。 ”虽然言语刺耳，也不过是道出了实情，而很快这话就得到了检验——号称东亚第一的北洋水师，在甲午海战中全军覆灭。有一部叫做《坂上之云》，讲述日本现代化之路的电视剧，网友的一句评论十分地触动我，让我记忆至今——“他国的云，我国的泪啊！”今天闷在酒店一整天写这玩意儿，既不像游记，也不像议论文，但确实是因游而发，姑且就以游记论之。因鹿儿岛之行，重在人文，衍及历史，遂名之为《九州游记——人文历史篇》。